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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求学初心,担育人责任——杜东枝教授访谈录
发布时间:2023-04-04 文章来源:beat365官方网站

守求学初心,担育人责任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——杜东枝教授访谈录

 

杜东枝,教授。曾任中学团委书记和云南省大学生联合会主席,中文系副主任,中国外国文学学会理事。

 

采访者:杜老师,请谈一谈您年轻时的求学经历?

杜东枝:我的名字是杜东枝,东枝,就是“东枝向阳早逢春”的意思,我可以说有三个籍贯,杭州,湖北秭归县,昆明,秭归是屈原和王昭君的故乡。我自小就喜爱文学,很小就能够背诗,从小学三年级开始,我的作文就受到了老师的表扬,直到我高中毕业,老师都常把我的作文作为示范作文挑出来。我比较喜欢文学,也没有赚钱的概念,就想当个文学家,中文系看来是所有学科当中最不能赚钱的专业,但我喜欢。53年至57年,我在云南省昆明市第一中学当团委书记,同时教政治和语文两门课。不过我希望能考入大学,对学术有贡献,我就去考大学。57年是全国高考的低潮,全国只招10万大学生。当时对学生要求很严格,我报了三个志愿:北大、山东大学、云大,北大当年没有名额,山大的名额也很少,我就进了云大。

我进云大的时候,刘文典先生已经没有授课了,但是他开了两次座谈会,我有幸亲眼目睹了先生的风采,他当时年纪不算大,60多岁。还有张若名先生,周恩来总理在法国的同学,也是他的初恋,他到昆明去看张先生的时候,张先生就从楼梯上下去,喊着“恩来、恩来”,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。叶德均先生,戏曲方面的权威,当时才40多岁。比较老的先生,当时的系主任刘尧民老师,他是自学成才,主要教授中国古典文学的第一段——先秦,这是我一生中听过最好的课程,到现在,我还保留着当时的笔记本。我们当时开设的课程,先秦文学史,然后两汉、魏晋、隋唐一段、宋元一段、明清一段,大概就是这样,上两汉这一段的是江逢僧老师,他是现在物理系有位教授的父亲还有傅懋勉老师,他教我们唐宋这一段,他73年生病,医生没看出他是阑尾炎,给了他止痛药,送到医院的时候,已经无法救治了。

 

大学四年,真正属于我们的时间只有两年,将近两年多的时间我们都在搞劳动。有时候一个礼拜劳动四天,只能晚上点上蜡烛,在教室里看书,看到12点休息,白天继续劳动,晚上抢时间看书。那时候生活很艰苦,一天两顿稀饭一顿干饭,早点跟晚饭是红薯稀饭,午餐吃干饭。也没什么课外活动,我在团委当宣传部部长,需要配合劳动做宣传。

采访者:杜老师,在您的同学中有给您留下深刻印象的吗?

杜东枝:我们班的同学在个人事业上都很有成就,像王蔚华,诗人,现在在贵州,写诗很有成绩,还有一些同学也当了干部。留在云大的学生,我记得有陶学良,后来调到民大去了。赵浩如,现在是书法家。

采访者:杜老师,您还记得您的毕业论文写的是什么内容吗?

杜东枝:当时中文系分了三个专业:古典文学、新闻、文艺理论。我那时候被分到了新闻专业,写的是新闻方面的,什么都不知道,只能自学。那时候的新闻媒体就是电台,云南日报,人民日报,春城晚报都是没有的,只能自学。

采访者:杜老师,大学对您最大的影响是什么?

杜东枝:这四年,主要是在文学史方面,我从中国原始时期的文学到现当代文学的线索都理清了,熟读所有重要的书籍像《诗经》、《楚辞》等,对现当代文学也有一定的把握,我还阅读了大量的外国小说,这为我之后从作家作品研究转到文学理论研究创造了条件。搞理论,需要有大量的材料作为根据。另外,我还读过一些政治学心理学的书,学到了非常系统的文学史知识,这对我之后授课有很大影响,再给学生讲课的时候,很多例子我能随口引用。

采访者:杜老师,您到中文系任教的时候,云大是什么样?

杜东枝:当时云大规模不算大,一个党委书记,校长,副校长,另外大概有六个处,学生大概3000多人,现在就很多了,几十个处,将近两万多人吧。

采访者:杜老师,您初到中文系任教,中文系是怎样的?在您刚刚上课的时候,是否有老师指导过您?您到中文系期间,中文系都有些什么变化?

杜东枝:我到中文系上课的时候,中文系大概40多个老师,没有老师指导上课,我们当时有五六个教研室,古典文学教研室、外国文学和文艺理论教研室、语言教研室,还有写作教研室等,当时的教研室活动非常正规,我上课的时候,蒙树宏老师去听过课,他是我们外国文学教研室的主任,他去听我讲外国文学,讲《红与黑》,给予了很高的评价。但是外国文学研究也只限于一定的层次,不能达到很高的水平,所以我转到文艺理论。

我到云大的时候,最早给外语系的同学上西方文学,63年才给本系的同学上课。72年的时候,我又开始给工农兵学员上课,上文学理论和外国文学。7276年,云大大概招了五六届工农兵学员,每班大概50多人,曹鹏志老师就是76年那批,80年毕业后他留在云大。之后7778届都是最早正式招生的,我就给他们上课。

在中文系,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同事,比如说盛作斌老师,他是我们云大原来的副校长,他读的北师大,是苏联专家培养,教外国文学,我们经常会一起讨论,他去年因病去世(采访时为2012年,2011年盛老师去世),还有郑月蓉老师,现在在民族大学上课。我们很少对教学进行探讨,因为两三个人就要负责一门课,教学负担很重,条件和现在不能比。

到我退休前,中文系的专业设置,多了一个新闻专业,后来变成了新闻系,虽然还是分好几个教研室,但活动很少,不像五六十年代,那个时候我们每星期至少活动一次。

采访者:杜老师,在您的学生中,哪些给您留下了深刻印象?他们中是否有人传承您的学术研究?

杜东枝:很多学生都有印象,像段炳昌、王卫东都是我的学生,至于业务上继承的好像没什么人,曾经有过这个打算的,可后来各种原因没有形成。也是一个遗憾。

采访者:杜老师,您觉得您的研究与课程关系怎样?

杜东枝:我后来教的是文艺理论与美学,研究的也是文艺理论,教学与科研是完全一致。退休以后,我一直还在讲课,讲到2005年,讲了11年课,主要讲美学,发表的文章就是在这个讲稿基础上整理成论文和专著的,我的教学和研究是紧密结合的。

采访者:杜老师,您最值得骄傲的学术成果有哪些?

杜东枝:最能代表我学术成果的是《审美自由论》这本书,是我一生的精华,这是给研究生讲课的基础上整理出来的,还有一本《实践美学原理》。在《审美自由论》里面,我对美学是什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——美学是研究人对现实审美关系的学问;对美的特点提出看法——美的本质就是一种自由的形式,美是诉诸于感性的,它虽然是诉诸于感性形式的,但又包含深刻的理性,它不通过思维抽象概括,而是通过直觉来打动你,产生美感;第三点,在整个历史上,劳动化后,美的本质是否产生改变,我论证以后说明,美的本质没有发生改变,而具有另外一些新的特点,这是最重要的。

采访者:老师,如果有可能,您最想开展的研究是?

杜东枝:仍然是美学理论、美学研究。但是现在因为年龄关系,这个研究只能再做一年多时间。一年后,我就80岁了,以后就谈不上更近一步,能写出一两篇论文就不错了,该休息了。

采访者:杜老师,您教学生涯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是什么?以及在工作中您得到的最大的收获是什么?

杜东枝:最值得骄傲的事就是我从来没有迟到过一次,铃响,人就在教室,为人师表,无须约束,但要对得起良心,对得起同学。工作中最大的收获就是学生对我教学工作所给予的好评,对我的心灵是很大的安慰。

采访者:杜老师,您有什么值得传承的教学经验吗?

杜东枝:在学术上,这个经验很难说,在教学上,就是要把教学和科研结合起来,教什么,就研究什么,不要教学是一套,科研是另一套,浪费时间。

采访者:杜老师,您觉得高校教师应该具备怎样的素质?

杜东枝:这些年,素质要求挺高,希望来到云大上课的老师在专业上朝着更高的境界前进,不要认为自己是博士博士后,出来以后就吃老本学无止境,教书需要更加开拓,更加努力,不断钻研。这个社会安心读书教书不容易,各种诱惑太多,以前有“秀才落寞,下乡教学”这样的说法,希望这些老师能在诱惑面前保持一个作为教师的良好心态。

采访者:杜老师,您觉得中文系应该培养什么样的学生?

杜东枝:学生,首先一条,观念上,不能认为学中文的就一定要搞文学这方面的事,搞宣传也是可以的。各种工作都会有动笔的时候,中文系的适应面很广,有一个最基本的东西,就是能说能写,什么地方都需要能说能写的人,搞政治、宣传工作等,都要面临写出来,这是中文系的最大优势中文系的学生不太难分配,社会的需求量很大,可以到电视台、报纸,各级宣传办等,适应面很广,不是只是要当作家、编辑、诗人,不仅这一条路。

采访者:请您对中文系的发展提一点建议。

杜东枝:学科建设,作为教学单位,必须是要学科齐备,古典文学、文学史、古代汉语,还有一些专题课这些方面,个个学科照顾到,但一定要形成一两个优势学科。既要照顾一般,但又要有一两个有特色的学科,常常是一两个有特色的教师带动整个系。中文系在今后五年之内的时间里培养一两个,两三个优秀的教师,带动一大片,就能在全国占有一席之地。云南的少数民族文化艺术,大有开拓前景,且为云南所有,只此一家。其他一些课程与全国相比,难度较大,重点就是中文系要有特色。

采访者:请您说几句寄语给中文系的学生。

杜东枝:只能说是希望,希望他们抵挡住社会上的各种诱惑,在保证自身生活较好的前提下,专心治学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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